女皇登基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庆典带来的喜悦正渐渐褪去。亚利山瑞特的贵族和平民不得不为下一年的生活做准备。
今天帝国要举行一场重要的会议。
冬季的太阳笑嘻嘻的悬在天边,但南北递进来的奏报却令人心悸:南方的苏丹正厉兵秣马,北方的加利亚人也蠢蠢欲动。
约翰·巴兰提尔的死成了导火索,点燃了“火药桶”。
刚刚登基的女皇似乎变得坐不住了,从昨天接到奏报起,她就不停地召见军区将军。她想让那些高级将领拟出一套合理的、可行的御敌措施。可君臣间的对话,非但没对形势起到帮助,反倒使年轻的女皇绝望地摊坐在皇位上。权杖像脱线的风筝般从女皇手中落下,纯金制成的手柄撞在大理石上发出沉重的闷声。
这还不算最糟的,就在将军们离开不久,负责天象的大臣便火急火燎地来到宫殿,向女皇奏报,南方可能发生了地动。一时间,女皇陛下是一个头两个大。
“莫里斯,财政大臣安德烈和总理大臣塔修斯还没来吗?”
“陛下,我去外面看看。”
女皇无声地点了点头。莫里斯见状立刻迈起步子,向殿外走去。亚利山瑞特的冬天是比较冷的。两名小黄门(注:就是小太监)直直地站在殿外,手上早早地捧着披肩和大衣。眼见大圣宫的管家走出大殿,小黄门们赶忙凑上去,想为大总管添衣加物。
丝绸织成地披肩在日光照射下映出华丽的图案,狐皮做的大衣,光是捧着就有一股股暖意,但莫里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自顾自地可劲往前走。
小黄门见状也不敢多嘴,只能像寄生虫般傻乎乎地跟在莫里斯身后。一行人就这么急匆匆地前行,眼看就要出了皇宫。突然,莫里斯停下脚步,自言自语般说起。
“他们终于到了。”
小黄门抓住时机,赶忙为大总管加上衣服。莫里斯静静地站着,视线直勾勾地盯向远方。虽然天才刚亮,但随着距离的缩短,对面的人影也愈发清晰。他们头上戴着兔皮制的帽子,衣着奢华,其中几位还披着丝绸。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在等的总理大臣塔修斯、财政大臣安德烈、中央军区将军卡特、帝国海军将领亚尔塔修斯、外交事务官兰提等帝国官员。
莫里斯想,现在新皇刚刚继位,帝国风雨飘摇,正值多难之秋,能不能挺过这个难关,不重蹈50多年前的曼其萨惨败,就看这些官员了。毕竟,他们都是帝国的中流砥柱。只是总理大臣塔修斯、帝国海军将领亚尔塔修斯都是先皇留下的军事贵族,而财务大臣安德烈和中央军区将军卡特却是去年才被先皇委以重任的。不知,他们之间能否配合得“亲密无间”?
有类似担心的不仅仅是莫里斯,南方行省走出来的塔修斯同样担心安德烈。这位从北方行省最底层爬上来的财务大臣似乎对去年支出很不满。
“几位终于来了,陛下等你们很久了。”莫里斯带头,几名太监跟在身后,迎向帝国的官员。
“让陛下不耐烦了,这是我们当臣子的错。”对面的总理大臣塔修斯堆出笑容,慈祥得很。
莫里斯不敢怠慢,笑着和官员们走在一起。
“陛下心宽得很,会体恤大家的。”
“是啊,先皇刚刚殡天,如今帝国危机四伏,我们理当同心协力,为陛下分忧。”塔修斯说完扫了扫身后。
除了同样来自南方的亚尔塔修斯外,其余人或多或少地低下了头。
唯有莫里斯还笑着:“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说起来,大总管今年也67了吧?”
“是的。”
“大总管看起来还很年轻,想必还能为陛下守好这个家。”塔修斯笑望向身边的大宦官。
莫里斯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谬赞了,谬赞了。”
原来一行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殿前。大总管趁着小黄门开门的功夫,提醒大臣们。
“大家应该知道了,昨天南方来报,科尼亚的苏丹要求提高贡金,重新修订和约。而北方的加利亚人从去年开始就不太老实。陛下喊大家来就是要给今后的对外政策定个基调,打还是不打,是小打还是大打?还要诸位商量着来。”
小黄门已经去开门了。沉重的殿门被推开,发出声响,塔修斯若有所思地想着莫里斯的话。看来,陛下是要打仗了!这么想着,他又回头扫了扫,以安德烈为首的官员面色沉重。
帝国的议事厅名为“约克厅”。是以帝国历史上一名声威赫赫的皇帝之名命名的。约克厅很大,但饰物着实算不上华丽,厅堂的正中央设有一把座椅。女皇就坐在那里。以总理塔修斯为首,帝国官员鱼贯而入。
随着厅门的再度关闭,女皇动了动手指。
她身旁的太监适时的点燃香料。女皇座椅附近摆有几尊香炉,传说极南方有个强大的国家,盛产丝绸香料。这几尊三座铜制香炉就是从极南方商人手中买到的。这真是好东西,只要点上香料,用不了多久,整个约克厅都会充满香味。
除此之外,女皇的两手边,差不多是大殿最外侧的柱子旁摆放有书架。细心的太监早早得给书架分了区,按不同行省放置公文。这座议事厅,差不多存有帝国3个月内的所有文书,是帝国名副其实的权力中心。没有约克厅的公文,帝国这台庞大的行政机器必然瘫痪。
“既然都来了,就说一说吧。按理说我继位不久,应该先听一下大家的想法。但是我……哦,不对,错了,应该是朕,朕有件事不得不先说。”女皇若无其事地纠正了自己的口误。
她还是不太适应,类似的事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堂下的官员太监,一个个面色肃穆,选择性地无视了这些。就这样,女皇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重大会议开始了。
“关于朕的生父,约翰·巴兰提尔封圣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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